山岚

N’importe où hors du monde

雷安 / 的火锅二三事

火锅二三事
千字甜段子/成年已同居
冬天,下雪,吃火锅。真是人间乐事啊。
 
晚上雷狮要涮火锅,安迷修很头痛地想这件事。素食派和肉食派、麻辣派和清汤派注定没法共处,鸳鸯锅是必不可少的,一口锅分两人吃,也没差,但左思右想就是不爽利,最后还是用一口不分家的老锅。


安迷修远远地看见雷狮倚在电线杆上玩手机,喊他:“雷狮!”


雷狮就抬眼看过来,“唷,这不是安迷修吗?”


这不是个鬼,两分钟前才给你发短信。安迷修心头无名火升起。自他遇见雷狮,心中总有一股谜之火,把雷狮和其他人隔得远远的,雷狮怎么跟他解释的?安迷修记得很清楚,青春的回光返照,加上很肉麻的、关于初恋的一句言情小说般的定义。他不想回忆了。


超市很大,雷狮推着购物车直奔冷鲜区,安迷修一边跟着他,一边在手机上查麻辣火锅底料排行榜。


为什么用底料?其实早先同居时第一次吃火锅,雷狮按雷家法子买了整只母鸡熬汤做锅底,但这是雷狮第一次熬鸡汤,只管汤鲜味美,捞出来的老母鸡便无处落脚,只是很寒酸的摆在白瓷盘里,光秃秃地朝着安迷修,安迷修一顿饭一直笼罩在从盘子里投来的谜样目光里,饭都吃的少了,还免不得受着雷狮嘲笑红了脸,何苦来?因此安迷修觉得,还是卖蘸料来的方便。


但是安迷修是不会放任雷狮一个人前去冷鲜区的。他们第二次吃火锅轮到雷狮备菜,那必然是麻辣味,但是看到雷狮一盘盘羊肉、黄喉、毛肚、鸭血上了桌,安迷修心中还是三抖,“肉食动物,素菜呢?”雷狮轻松自如的从门口提来最后一个袋子,“有,茼蒿。”整一大袋子茼蒿,雷狮牢牢地记得安迷修爱茼蒿,这令安迷修震惊之余还有点意外的小感动,但茼蒿之外就没别的了,安迷修又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。


肉买齐后,雷狮拉着安迷修到了蔬果区,首先就当机立断拍掉了安迷修伸向白菜的手。这个傻子永远没有自知之明,还是一脸“哈你干嘛?”的表情,安迷修果然就立刻跳开说,“哈?恶党你干嘛?”,雷狮勾嘴角“随便卖白菜,吃了别后悔。”


雷狮清楚的记得不知道是第几次跟安迷修在家涮辣火锅,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止,整盘白菜当即就下了锅,他不太吃白菜,安迷修又是个说一不二、下了锅决不浪费的骑士型角色,蘸着原油喋,极不服输地对付那一锅白菜,最开始还能猛灌啤酒压辣味,后来酒劲辣劲一起灌上脑袋,白菜叶吸进的辣油不小心呛到嗓子里,生理眼泪涌出来,眼眶都泛红了,嘴唇更红,雷狮陷入回想,他自己那时喝了口冰啤酒,就着嘴给对方的人喂下去,那天整个晚上都是麻辣火锅加上冰啤酒的味道,他很喜欢,不介意再来一次。但安迷修很配合的红了老脸,立刻放下手里的白菜奔着土豆去了。


至于他们两个的共同点,豆制品很稀有的存在着。雷狮和安迷修分别伸手、很和谐地把不同的涮菜放到购物篮里,冻豆腐、豆皮、油豆泡齐上,清汤论鲜美、辣汤讲滋味,种种妙处当仁不让。


跟安迷修过日子两年来,几个熟悉的大学同学,比如说话耿直的佩里、包括卡米尔在内,都说过他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变化,当局者迷,变化究竟在哪里呢?这就可能要先从吃的说起,雷狮想,他原来是个不太吃豆腐的人,种种意义上。比如他不知道下油豆泡要先戳一个洞,导致他错过了二十年这种绝味,还被安迷修难得找到机会占得口舌之利。


买完东西,一起去结账,安迷修装袋、雷狮付钱;步行回家的路上飘起小雪,两人都没手套没伞,轮换着掂袋子,雷狮把右手伸到安迷修大衣兜里抓住他的手去暖,安迷修只是挑挑嘴角不说话。


城市万家灯火,有一处是他们的;窗外雪花纷飞,屋里同涮火锅。安迷修突然觉得,这就是桩人生乐事了;而雷狮握紧他的手,也这样想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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